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黔西大山里的支教老师:放弃丰厚收入支教山区11年

日期:2023/7/3 17:35:37 浏览:

来源时间为:2020-10-21

杭州小伙杨明放弃丰厚收入,支教贵州山区11年;走遍黔西30多个村落

毕节市黔西县,贵州西北部的大山里,天亮得迟。

清晨六点,杨明从宿舍里走出来,睡眼惺忪地去洗漱。昨晚,他又熬夜工作到了一点半。过往十余年,这是他工作的常态。

这是杨明来支教的第11年,从青砖瓦、木窗户的简陋校舍到明亮开阔的学校,杨明也终于拥有了一间自己的宿舍。

长达几年,杨明都住在教室里,一张折叠床,一床被子。后来教室被用作食堂,杨明就搬到楼梯一个角落的储物间,不足五平米。因为电网改造,学校经常停电,杨明就点着蜡烛工作。他送学生回家,村民留他过夜,他吃遍了百家饭。

11年来,杨明走过了上千公里家访路,30多个村落,“在黔西的地图上如果标注我住过的地方,可以画出个夏夜星空图来。”

黔西几乎没有人不认识杨明。头几年,学校的师资力量弱,一个人干好几个人的活,经常就工作到后半夜。

也因此落下了一身毛病。因为低血糖,说话太久会头晕无力,他随身会携带糖果。颈椎、腰椎、膝盖也都出了问题,但他始终都不肯去医院做检查。

近几年,因为媒体报道,杨明遭受到一些质疑,“是不是在作秀?”“有什么目的?”当时,杨明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七年,他觉得有非议很正常,“一两年是作秀,十年八年呢,我可以一直作秀做下去。”

黔西县

2009年,25岁的杨明(右一)随爱心支教团队前往贵州支教。

杭州“爸爸”

周末的工作依然繁忙。快到傍晚,杨明不停看时间,因为晚上,他要去陪“儿子”看电影。

杨明来到“儿子”王小告(化名)家里,刚一敲门,一个胖乎乎的男孩跑着来开门,喊了一声“爸爸”。他盼这天盼了好久,爸爸要带他去影院看《我和我的家乡》。

小告今年十岁,是杨明班上的学生。八个月大的时候,在外务工的父亲不小心从三楼摔下来,过世的时候才二十三四岁,母亲后来也改嫁了,是爷爷奶奶把他养大的。家里的墙上挂了一张父亲的遗像,小告对于父亲只有照片上的模糊记忆。

杨明在一次家访中了解到小告的情况,他主动跟孩子爷爷说,“要不把你家孙子‘送’给我吧”。小告爷爷特别高兴,对小告说,“现在你终于有爸爸了!还是一个老师爸爸。”

没有一点犹豫和羞涩,小告冲着杨明就喊了一声“爸爸”,就像是已经偷偷练习过很多次。当天正好是小告十岁的生日。

他买了乒乓球拍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小告,还给小告和自己买了套一模一样的亲子装,“孩子需要父亲,我也有一种当爸爸的幸福感。”

这是杨明第二次看《我和我的家乡》,“在里面好像看到了自己,每个故事都很有共鸣。”朋友和亲戚看完电影,立刻就发消息说,看到范伟扮演的那个支教老师,就像看到了杨明。

1990年代初,杨明在杭州萧山的农村里上小学。学校由老祠堂改建,青砖瓦房,木窗子,和电影里一样,“时代变化太大了,我在家乡已经看不到童年的影子,但是在贵州的大山里,我好像回到了我的童年。”

来贵州支教11年,杨明的杭州口音没变,长相倒是越来越像一个贵州人,肤色黑了,头发白了,皱纹多了,身高一米七二的他体重也从一百二十斤瘦到现在的一百零几斤。他认了不少干儿子和干女儿,以前每个月工资只有一两千,除了自己吃住,他基本都花给了学生,买文具、辅导资料、衣服鞋子。

在黔西地区,村民文化水平普遍不高,大多数孩子读完九年义务教育,就辍学去外地打工。2018年,杨明在观音洞镇景山小学教书时,得知苗族村寨里贫困学生杨志远(化名)学习成绩很好,但是父母没有钱支付高中学费。初中毕业后,父亲想让他出去打工,他不忍心给家里添负担,决定放弃中考。

杨明来到杨志远家,决定资助他上高中

如今,杨志远在黔西县世杰中学念高三,成绩在班级名列前茅。压力大的时候,他就给杨老师发微信。三年来的家长会,签的都是杨明的名字。在杨志远心里,“杨老师是除了父母之外,对自己最重要的人,早已把他当做了父亲。”

黔西县

杨明在家访的路上。

上千公里的家访路

今年5月,杨明从黔西坪子小学被调到黔西县新建的锦绣学校。这是一所为易地扶贫搬迁子女建的学校,帮助1650名易地扶贫搬迁子女实现就近上学。

大部分孩子是留守儿童,父母在外打工,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。杨明每天给孩子们上完课再送他们回家。

这是杨明来贵州支教的第六所学校,有70多位老师,几乎都是本地老师,平均年龄也都在32岁左右,“像我这样36岁的算老的咯,比我大的应该没几个了,”杨明笑着说,被晒得黝黑的脸上皱纹很深,“甚至有人问我你是不是70后的。”

2008年,24岁的杨明大学毕业,从重庆回到杭州。对外汉语专业的他在当地一家外贸公司工作,月薪过万,还被公司派驻迪拜,在亲戚眼里是事业有成。

但杨明不喜欢,“收入再高也没用”。2009年,瞒着父母,杨明随着一支爱心支教团队来到贵州。

杨明还记得第一次到贵州的情形,路途格外遥远,没有高速,从贵阳到黔西大巴车走的是一条老旧的公路,沿着大山,一路颠簸。进入农村后,就像在坐船,摇摇晃晃地开着,车后能扬起一大片尘土。直到天黑才到了黔西县金碧镇瓦厂小学。

杨明被眼前的一幕震撼。2009年,这所小学却像是被时间封印在上个世纪90年代。古老的砖墙,叮叮当当的敲钟声,“我上小学的时候已经有电铃了。”学校有将近三百名学生,高原红的脸蛋上镶嵌着一双稚嫩明亮的双眼,年龄看起来比城市里的小学生要大些,他们对远道而来的老师充满好奇。

邹安权是瓦厂小学的老教师,比杨明大十几岁。在他印象里,杨明是第一个来到这个小山村支教的老师,“高高瘦瘦的,长得也清秀,一个阳光的大学生。但他一个外省人,不可能在这地方待下去的。”

杨明也以为,一年后自己就会回到杭州。

他和同伴租住在路边的一所房子里,只有一块床板和一盏电灯。旁边就是一个牛圈,老鼠经常光临他们的住所。没有办法洗澡,就用毛巾简单擦一下。实在忍不了,杨明就去附近的地下河里洗澡。

最大的困难是挑水,尽管从小在农村长大,杨明也没有挑过水。吃住的用水要从一公里的地方挑来,山路难走,扁担硌在他瘦弱的肩膀上,疼得说不出话。因为买菜不方便,孩子们经常会给杨明送来青菜和鸡蛋。

九月初,班里转来一个学生,每天都穿着雨靴,拄着一个长长的木棍来学校,有时候全身都是湿的,杨明觉得诧异。国庆放假前,他就跟着男孩一起回家,一路泥泞坎坷,必须要拄着木棍前行,还要赶走野狗和突然从草丛里出来的蛇。山里的天气时常下雨,一路有很多污水坑。

没多远的路走了一个多小时,到家时已天黑。家长看到杨明一脸惊讶,“你是第一个到我们家里来的老师。”

也是从这时候起,杨明开始了他漫长的家访路。山路崎岖,直线一公里,走起来得个把小时,“一个孩子这头喊一声,那头是能够听到的,但是要上山下山。”最远的一次他走了两个多小时,有七八公里。11年里,穿坏了无数双鞋子,有时候一双新鞋都穿不到半年。

“附近几十个村子都去过了。走出了一条长征路,这是绝不夸张的。”杨明说。

杨明的脚上全是伤口,每到冬天,就像冻疮一样开裂,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疼,用了不少药都不管用。一次他走在家访路上,一个学生的奶奶招呼“杨老师,来我家坐一下。”她拿出一双毛线织的鞋,用方言说“你这个脚皲裂开了,这是冻伤了,你试试我这双鞋。”杨明穿进去,不大不小,非常合脚。温度从脚心向上蔓延。

一次家访途中,杨明在山上发现了一所无人问津的小学校,要爬一个多小时才能上去。学校一百个学生,只有五六个老教师,还在修建,非常简陋,灯光昏暗,兔子和鸡就在院子里来回跑,旁边有几个孩子看上去年纪很小,在收割玉米秆子。

这所学校就是杨明后来支教了七年的观音洞镇景山小学。

黔西县

2018年,杨明在熊洞村家访。

艰难的选择

一年后,支教队员纷纷离去。令所有人意外的是,杨明考了贵州省黔西县特岗教师,选择继续留下来,在景山小学教书。

邹安权也很诧异,“本地老师都没有像他那样走几个小时山路去做家访。一个外来的老师这么拼命,我敢说远近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的。”邹安权也选择了景山小学,和杨明继续做同事。杨明会教老师们用电脑,他也是学校里唯一一个有智能手机和懂英语的人,学校的大事小情都要他来帮忙,他不懂拒绝,经常就熬夜工作到凌晨。

“现在他头发比我的还白,和刚来时比,简直变了一个人。我们早就拿他当我们家乡人来看待。”邹安权说。

杨明舍不得这些孩子。

他记得有一个学生的家,就是一间砖砌的小平房,只有空空的几面墙。家里连一个像样的杯子也没有,就是用塑料矿泉水瓶剪成的杯子。农村房顶高,只有一个吊灯,孩子晚上写作业时光线很弱,一直揉眼睛。在心愿卡上,很多孩子写下“我想要一个台灯”,“我想要一张书桌”,“我想要一盒水彩笔”。

“其实有的人家不是买不起,但就是没想到,没有这种教育理念。”杨明叹气。

还有一些孩子父母在外打工,是爷爷奶奶或者其他亲人带大,在心愿卡上,他们写的是“希望爷爷奶奶能有个按摩的洗脚盆”,“想给伯伯买一件厚衣服跑摩的穿。”

这些心愿杨明都会帮孩子们实现,早些年做老师时他的工资每个月只有一两千,但他大部分都花在学生身上。自己的衣服就在淘宝上买几十块钱的,一穿就是好几年,刚来支教的短袖到现在他还在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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